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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嗑风流水账

*人菜私设多

“乐啊，你看见那鸟不？”叶修指天。

张佳乐眯眼看过去，天挺蓝的，净看到些白云。

“相信我，你也可以变成鸟。”叶修拍拍张佳乐的肩膀，张佳乐翻了个白眼，一边摸索着腰上的安全绳。

“我去，你还可以变成光呢啊！！！！！”

拴着绳的张佳乐被方锐一脚踹了下去，嘶吼着在几十米的虚空中弹来弹去，尽情问候他俩的全家。

“这波配合不错。”喻文州鼓掌。

苏沐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真的有这么丝滑吗？”

张佳乐一度很喜欢这种刺激性极强的活动，或者说，各种刺激性极强的活动。

某年夏休期，K市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张佳乐就拉着全队去玩，说是团建。

有上次百花经理打开会议室电脑被突然出现的尖叫女鬼吓得摔到胳膊了的前车之鉴，大家对于校园主题的中恐密室也不是全无心理准备。

对于签免责协议的时候，张佳乐微微颤抖的手，也在众人意料之中。

但是张副队还是留下了一些可供谈天的黑历史，比如对着墙角的扩音器大喊“你过来啊！你以为你乐爷怕你啊！”，比如闭着眼对窗外的NPC念叨“那是女装孙哲平女装孙哲平女装孙哲平不吓人不吓人”被孙哲平一把推出门跟“女鬼”相亲相爱，再比如在最后的追逐环节尖叫着跑错了方向，把人“女鬼”扑在了地上……

后来他也没跟同一个人玩过两趟密室，他怕丢人，跟他一起的也怕丢人。黄少天除外，他俩性状相辅相成，让重恐变微恐，微恐变欢乐。

总而言之，张佳乐从寻求心理上的刺激转向了寻求生理上的刺激。

“这就是我们几个一起来坐过山车的理由？”林敬言从把手里面探出头，试图用眼神向张佳乐传达自己的疑惑。可惜他脱离眼镜的眼神太过涣散，又或者只是张佳乐根本就没看他。

他又探头看另一边，韩文清闭眼养神，张新杰凝视前方，面容平静。

“对了！”张佳乐突然拱了拱林敬言，拱得他心头发颤，“等会儿快到终点了会有拍照，小心留下黑历史啊哈哈哈哈哈！”

林敬言握紧把手。

过山车慢慢开始起步，林敬言努力眯眼看了看眼前的拐弯，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然后深吸一口气，咬紧后牙面对第一个俯冲。

闭上眼的一瞬间，一声惨叫在林敬言的耳边炸响，很熟悉的声音，和上次去玩密室张佳乐被“僵尸”抓住脚踝的声音一样。

林敬言想到张佳乐会叫，但没想到他叫得这么突然，这么惨烈。他给吓了一跳，不自觉也叫了起来。

他就没敢睁眼，一路上起起伏伏跟重力battle，也没留神张佳乐的叫声从一开始的“啊啊啊啊啊”变成了“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这种可以直接扭送精神病院的样子。

最后抓拍的合照只有林敬言一个人表情扭曲，而惨叫了一路的张佳乐笑容爽朗。

张佳乐最开始也不敢坐过山车。

自从第一次的密室之旅，百花的团建就转向了普通的吃个饭唱个歌，刺激点带着口罩去网吧连坐打别的游戏，尤其附近有人在打荣耀，有种偷情的背德感。

有次经理不知从哪儿搞了个附近游乐场的套票，大家选了个工作日去玩。游乐场不大，也没啥好玩的，好多设施都是一米五一下入内，几个人走走逛逛，买了点路边五彩斑斓的零食，差点给齁吐了。末了有人提起找哪拍个合照吧，孙哲平说要不去过山车，终点会有机器拍照，多有意思。只有张佳乐抵死不从，最后留下了一张一堆大老爷们儿坐在旋转木马上假笑扮从容的珍贵影像。

其实也不是真有那么怂过山车，小时候是好面子不肯在父母家人面前掉份，那次更多的是不想在朋友面前再留点黑历史，又怕上去还是憋不住要叫。

张佳乐第一次坐过山车是他破天荒第一次一个人去了游乐场。那段时间他心情挺低落的，压力也大，整个人好似全凭一口意气吊着，经理看不下去，跟他说你缓缓吧。好，他就一个人去缓缓。

他之前想象了无数次在过山车上的感觉，各种各样，所以终究没捱过好奇心。

他系上安全带，跟着惯性腾挪，风呼啸而过，刮得耳朵生疼。有一瞬间，他竟然有点希望意外出现，好把现实加之于他的所有负担一股脑丢下去。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又觉得，还是算了吧，要是足够努力，那些付出也该值得一次。

人年少时总是渴望成为些什么，自己之外的什么。

小时候，父母问他以后想做什么，张佳乐想成为电视里的英雄，拯救世界。少年时，他在许多节数学课上偷偷读了金庸古龙，又想潇洒江湖一身意气。百花刚起步的时候，他想当冠军，他们都想。孙哲平离开之后，张副队成了张队，他想——或许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想过——要是能成为孙哲平那样的人就好了。

后来他也迷茫了，傍晚离开训练室的时候，从楼梯拐角的窗望到夕阳下电线杆上的鸟，他会发呆似的看几分钟。

要是它们能把叶秋王杰希啄秃就好了。要是这赛季能拿到冠军就好了。要是能像鸟儿一样飞就好了。

他想。

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时候，张佳乐咬了两个拐弯的牙，终于在周围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跟着喊了起来。他睁开眼，虽然风大得让他有些睁不开。他吧手举起来，高速行驶带来拍打在空气上的不真实感，重力的短暂缺席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就像飞一样。

他沿着轨道飞翔，撞进阴霾也撞进太阳。 

他在高空中大笑起来，他想起最初西部荒野的邀约，想起子弹上膛的轻快，想起他一直一直相信的未来。

“你们兴欣的可真不是人！”张佳乐被工作人员搀着上来，扶着栏杆控诉叶修方锐，声音沙哑，双腿发软。

“嗨，这不给大家鼓鼓劲嘛。”叶修叼着烟解馋，看他身上的安全索解下来了，拍拍他的肩给他往里带点，“你看，现在是不是充满自信了？”

“去你的，本来就充满自信。”张佳乐恶狠狠地用手肘拐了一下叶修。

“这次的目标，当然还是冠军！”

「不后退 不承认 物是人非」

《鸟儿飞》于果